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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过三个孩子,每一个都在出生之后夭折,

来源:无限 时间:2025/5/11

1.

「微微,再为我生一个孩子……求你……」

此刻,元隐正伏在我的耳畔轻声呢喃。

他是上天庭的至高神,日理万机又时常闭关,所以仔细算来,此前他已有近百年未踏足过我的院子了。

对他突然的到来,我心里还是有一些高兴的,但还是忍不住拒绝了他。

「阿隐,我不想再生了,我们已经没了两个孩儿了……」

我实在无法再一次承受丧子之痛,那样的痛处,若不为人母,是难以想见的。

元隐倏然将我抱的极紧,他埋首在我肩上,我颈上沾了些凉意,原来是元隐落泪了。

「微微……我好痛苦,我们再试一次,好不好?我真的很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……微微……」

他吻上我的唇,轻轻辗转,面对这样的元隐,我又一次心软了……

我想,他既为儿父,丧子之痛又岂会亚于我呢?

月白似练,倾泄在我的琼落宫中,帐纱落下,一室旖旎。

2.

我如元隐所想,又一次怀了他的孩儿,他喜不自禁,伏首在我腿上听着胎儿的动静。

他的长指小心翼翼的刮擦着我的孕腹,

喃喃的说:「你想要什么?我都可以许你。」

我亦不客气,我说:「别的倒没有……」

「只有午木山的那株琼落树,我很是想念。」

元隐闻言怔了一怔,看了我半晌,忽而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:

「当然,当然……你喜那颗树的话,我亲自去移!」

可我自然是舍不得我的树移来栽去的。

「哪敢劳动你?也不必移来,我明日自己去看看便可……」

元隐欲言,我却以指封了他的口,我轻抚他的胸口,告诉他,我会照看好我们的孩儿。

他这才放下心来,破天荒的许我去看了。

3.

我的琼落树在午木山生得很好,甚至化出了树灵。

我离开午木山几千年,这树灵竟还记得我。

「看来你修炼已有所成了,可为什么不结果子呢?」

我正纳旱着,却见那树灵化为一叶落于我掌心。

我本是午木山的山灵,此刻亦能通过这一叶知悉那树灵所想。

那树灵分明是生气的在说:「我没结果子,但你倒是先结起果子来了。」

它的打趣难得叫我开怀,我忽然决定将琼落带走,让它在我身边修炼,于是折了它一枝带一叶别进了我的发髻里。

以山灵之发养树灵之脉,再合适不过了。

而后催发灵力,又腾雾气回转到琼落宫。

我指着琼落宫的匾子很是得意,我说:

「树灵你瞧,我虽然结果子了,可是我从来没有忘记你!」

4.

原以为,我的孩儿会平安诞下,曾经痛失两个孩儿的阴霾会随此子降生而散去,我与元隐之隙亦会随之瓦解……

可元隐说,我生下的……还是一个死胎……

每一次我生产的时候都会昏厥,而醒来后,元隐都会告诉我,我的孩子没有活下来。

「阿隐,哪怕孩儿已死,我能不能见见他呢?」

我撑起虚弱的身体,拉着他的袖角,哀求的望着他。

他似有动容,缓缓的靠近我,抱着我……

「微微,孩子已经去了,我们都要振作。」

我放声悲哭,哭我每一个早夭的孩儿,哭我连见他们一面都不行。

「微微……你现在身体虚弱,不能这样哭……」

元隐不停的安抚我,我看见他的眼睛里也噙满了泪。

他也是为了孩儿在伤心吗……可是他,为什么不愿意我见孩儿一面呢?

我的抽噎渐渐平息,沿着发丝,我感知到了来自琼落的安慰。

「傻灵微,以后不要再乱结果子了……」

5.

神后连失三子的消息不胫而走,上天庭的仙官们开始劝说元隐。

他们说我生不下孩子多半是因为灵力低微,

因为我只是一介山灵,与上天庭的至高神确难相配。

元隐虽然驳斥了他们,但是日子又过回了从前,他还是极少来琼落宫,更遑提安慰了。

琼落宫因为琼落的到来不再死气沉沉。

渐渐的,我发觉,我已经不会再因元隐来与不来而难过了,恍然忆起失去第一个孩儿的时候,因我执意想见死去的孩儿,元隐冷落了我好久,那时候我极怕他再不来琼落宫,以至于他再来的时候,我生生按下隐痛,与他重修于好。

失去第二个孩儿后,我偷偷跟随他,潜入了他的望辉宫,想找到孩儿仙体所在,却被元隐发现,他对我不但没有安慰,反而斥责我无视天规……

此后,他又几百年不来见我,我依旧难过至极,日夜期盼,经常送信,送我亲制的糕点到望辉宫去……

那时的我想:既已没了孩儿,更不能再失去夫君。

6.

夜半,元隐醉醺醺的来了琼落宫,委屈的钻进我的怀里。

「微微,你最近怎么不理我了,我想吃你做的芙蓉糕了……」

他禁锢住我的身体,想要剥去我的外裳。

「别……」

我别过头去,拢了拢衣裳,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。

元隐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
于男女之事上,我从未拒绝过他,但我此刻只觉得抵触……甚至一想起我的三个孩子……更觉恶心。

元隐似乎酒醒了大半,他的语气比刚进屋的时候分明了不少。

「微微……你是在怪我吗?」

「阿隐,也许我们不适合在一起……」

我盯着元隐迷茫的眼睛,说出了我心中所想。

「阿隐,比起一次复一次的丧子之痛,比起日复一日的盼望,好像,在午木山一个人修炼的日子更适合我,嫁娶之时你说我是你最珍爱之人,可我……真的没有体会到你的爱护……」

元隐的手掌紧握,我看见他指尖都泛白了。

「我已经许你神后之位,除我以外,六界之中唯你至尊,这还不够吗?」

元隐的声音近乎咆哮。

他的话让我不可思议到瞳仁震颤,我猛然的意识到,眼前的神明早已不是与我在午木山朝夕相伴的郎君了……

又或许,那个我倾心的阿隐郎君和眼前这个只顾神威的元隐,根本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人,只不过此刻他不愿再演戏给我看了。

我自嘲一笑,对他说道:「阿隐……元隐……我们和离吧。」

7.

「和离?不就是因为孩儿吗?」

元隐的面目渐渐狰狞起来,他猛地握紧我的肩膀,质问道:

「我答应你!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儿!真正属于我们的孩儿!所以你还在闹什么?」

我觉得他好笑,给我一个孩子我们就能回到从前吗?在他看来,好似我们走到今天,皆因我在无理取闹!

「我不会再同你生孩子了!」

我也渐渐愤怒起来,凭什么?

凭什么元隐要做出一副「已经为我倾尽所有」的样子,明明在他这里,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得到。

「我想要的……你从未给过我……我凭什么要再同意给你生一个生死未卜的孩儿呢?」

我试图推开元隐,而他只是在口中喃喃的重复:「微微,你不乖了……不乖了……」

一片树叶自我发间的琼落枝上掉落,在我周围来回漂巡,伺机而动。

元隐的手渐渐收紧,他怒目视我,仿佛我犯了这个世上最不容饶恕的错误,盛怒之下竟未觉察到琼落的存在。

「睡觉吧你!」琼落似寻到了元隐的罩门,拐带着我的手不知是点了元隐的哪个穴位,元隐竟真的倒翻在地,睡了过去。

我有些惊讶,忙唤了值守的星官将元隐抬回望辉宫,待人皆去又赶忙唤琼落出来。

「你可真是大胆!但也真心谢你,若不是你,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收场……」

我轻轻碰了碰那枚叶子,它有些得意,但我还是劝它不要得意太早了,若然等元隐醒过神儿来,就看他今日那癫狂的样子,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……

「话说回来,你又是怎样知晓元隐罩门的?」

我轻戳树叶,而琼落却沉默的回到了我发间的枝子上,我发丝微动,而在我眼前徐徐展开的,是一段我和元隐的过往。

只不过,是以一颗树的视角。

8.

「哇,这是什么种子?我第一次见!」

一双纤细的手剥开枯草,一张笑靥逆着天光入目,一双鹿似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着手中事物。

那是几千年前的我,那时的我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山灵,自出生以来,便晓得以己之力,庇佑苍生。

「你会开花吗?你会结果子吗?」

少女用手指轻轻抚摩着那粒种子,自顾自的同那种子聊闲。

种子静静躺在少女手中,听着她身上各式的铃铛叮咚的响,微风带着果实的香气,金黄的银杏叶子落满山道,远山的枫林烈焰般的火红,路过的松鼠嘴里大概也含着各样的坚果,见到少女就开始追着少女一跃一跃的跑来跳去。

「你捧着什么稀罕物儿?」

松鼠一说话不要紧,嘴里的坚果掉了几颗出来,引得少女大笑。

「你快别说话了,当心冬日没得吃!」

松鼠不依不饶的探头探脑,想看看少女究竟拿着什么东西,好吃不好吃,却见少女忽然止步,她笑道:「你们神通广大,不如叫你们来认一认!」

少女张开手,我的视线与几颗毛茸茸的脑袋相撞,除了松鼠还有刺猬、狐狸……

「真稀奇,这是什么种子?」松鼠扶着鼓囊囊的脸,奇怪的问到。

「梧桐,绝对是梧桐!死心吧咱们这里养不活!」狐狸胸有成竹的将种子定了性。

「不可能!梧桐的种子能掉午木山上?」刺猬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。

「就知道你们不靠谱!」

少女长指一拢,将种子装在了口袋里,口袋似乎离心脏很近,一片黑暗之中,唯独留下少女的心跳不停的鼓动,直到秋去春回,少女将怀中的种子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。

9.

再见到少女是一个温暖的春日,那颗由种子变成的嫩芽远远的听见了清脆的铃铛哗啦作响,滕枝编成的鞋子裹着少女的脚停驻在了嫩芽的前方……

少女的脸忽然接近,近得能数清她脸上的绒毛。

她雀跃的笑着:「发芽了,发芽了……你发芽了!」

而后的日子里,少女精心的打理着她的嫩芽、小苗……小树枝。

午木山的动物们没人认得这颗小树枝,少女就给它起了一个名字。

「小树枝,你可知道?每日用以浇灌你的水都是我采集的山间琼露,可辛苦啦!」

她碰了碰小树的嫩叶,思忖了好久,

「往后,我就叫你琼落吧,天地琼露落于其上,你可要快点长大呀!」

10.

琼落终于长成了琼落树,少女在树上绑了一个秋千,在这副秋千上,少女荡悠着看过山间的夏花,看过隆冬的大雪,也看过晴夜里的皎月星辰。

她自由自在,但也如斯寂寞……

直到一个仙官从天而降,奄奄一息的倚靠在她的门扉,她动了恻隐之心。

那一日,少女倒了好几次血水,那张一向挂着笑的脸上出现了愁绪,夜间,她住的茅草屋里灵气乍泄……山灵几乎用尽了灵力,但也只是勉强留住了仙官的一丝气息。

那仙官恢复的极慢,待他能从屋里走出来时,已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。

山灵无微不至的照看着他,时不时的就把亲制的各样糕点端给他,仙官最喜芙蓉糕,她就常常的做,仙官恢复仙法之时她就用灵力偷偷助他。

那仙官亦对她照拂,会早起帮她收集琼露,为她亲制布履,给她裁制衣裳,甚至对她的身体格外在意,教她不着寒露,规避凉风,无微不至。

「微微,我听说山灵会结灵犀咒,是真的吗?」

秋千之上,仙官与山灵并坐,相互依偎。

「是真的呀,灵犀咒是山灵寻求庇护之契,结契之仙神要与山灵同守此山,还要共气运。」

山灵开始不安分的蹬着腿,想让秋千荡起来,却忽然被仙官抓住手腕,他目光殷切的看着山灵,语气坚定。

「微微,我们结灵犀咒吧!」

「不要,这怎么算都是一笔赔本的买卖,你与我结契,又要保护我又要借我气运的……」

山灵的手指轻描仙官的眉眼,他双目凌厉,面庞俊逸,就是这派非凡容资,引得她见之倾心……

山灵眷恋的说:「我舍不得……」

「那……灵犀咒怎么解开?」仙官又盯着她问。

「灵犀咒最好解了,只需我忘了你……」山灵的话未说全,却被仙官紧紧拥在怀中。

「微微,和我结契吧,让我护着你,我们永远在一起……」

山灵的面颊染上红晕,她木然的点了点头,开始在他背上画咒,结契的那一刻,山灵娇羞的闭上了双眼,也遮住了神官的眼,这是结契的时刻,也是他们情定的时刻。

仙官的周身骤然有灵光闪烁,那灵光汇聚宛如游鱼,在他的每一个穴位涌动、出没,除了檀中……

我恍然明了,原来琼落是这样知晓了元隐的罩门!

原本我也能够得知,结果我却因为害羞而闭上了眼睛!不过……为什么结契落掉的穴位会成为元隐的罩门呢?

与我这样的山灵结契,元隐不应该是除了檀中穴,每一个穴位都被弱化了吗?

疑惑一时不得解,眼前又出现了元隐飞升成神后来午木山娶我时的场景。

元隐飞升后,上天庭震动,因元隐成为了六界唯一的神,此后他成为了天界的至高神。

求娶山灵那日,神君元隐将一支玉环带在山灵手上,对她说:「以玉盟誓,朝夕见之。」

他温柔的看着那支玉环……山灵打趣他说: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娶这块玉!」

11.

琼落铺陈的过往戛然而止,上天庭已是晨光熹微。

我的心里亦如五味杂陈……原本在午木山的山灵是那样快活恣意,自由自在,如今却成了上天庭上的郁郁妇人,曾经的元隐对我细心备至,如今却疲于与我相处……

那句「以玉盟誓,朝夕见之」则更像一句顽笑了。

甫过晌午,元隐又来琼落宫了,正好,我也很想与他把话讲清。

进了内间,元隐踌躇了良久才开口。

「微微,我昨天吃了些酒,又听到你说和离,这才一时发作……对不起……」

元隐试图抱我,被我避了,他有些无措,我只好邀他先坐下。

「阿隐……我不喜现在的生活,失去孩儿们的痛已近成魔障,我无法再和你继续走下去了。」

我淡然开口,元隐也是目光怔怔,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。

他缓缓拉住我的手,包在了他的掌心,随后轻轻的开口……

「微微,我答应你,我们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,他会健康的长大,会叫我父尊,会唤你母君……求求你,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」

他以额抵住我的手背,可我的心里怎么也掀不起一丝涟漪了。

「阿隐,那三个夭折的孩子难道就不是属于我们的孩子了吗?你我……难道就不是他们的父尊和母君了吗?」一阵痛处漫上心头……

「阿隐,每一个孩儿都在我母体孕育十数年,可是我却从未见过孩儿的面……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你真的了解吗?」

我缓缓的抽回了手,无视他将落未落的泪,漠然开口:

「我们还是和离罢……」

12.

元隐不同意和离,此后日日都宿我宫中。

美其名曰「弥补我」。

他言说从前对我的陪伴太少,往后要日日都与我宿在一处,我虽不胜厌烦,但亦知晓和离的事情仍要徐徐图之。

白日里无事,我就领着琼落修炼,借我灵气修之,琼落果然修为大增,但我们交流仍只可心通。

近日,眼见琼落有化形之势,便想着让它到处历练一番。

左右上天庭的宫院亦无趣的紧,我便收拾了行囊,打算离开。

「微微,你这是要去哪?」未料出门撞上元隐,他盯着我的行囊,语气森然。

我正纳罕他怎么大白日的出现了?

他已抬步行到我面前,忽而微笑道:「微微,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乱跑了。」

只是那微笑里依然刻着些冷意……

来自元隐的压迫感使我烦躁起来。

「元隐,你就不能放过我吗?我们桥归桥,路归路,不好吗?」我气恼的索性越过他去,却见他忽然催发神力。

他狰狞的告诉我不要痴心妄想,随后我看见了琼落宫周围拔地而起的结界。

「琼落!你快离开!」我以心通催促琼落离开,它却不肯。

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!」琼落后悔、难过、隐忍等情绪一齐顺着发丝向我涌来,引得我心中一阵酸楚。

「琼落,你化形在即,你出去才能伺机救我,不然我们都出不去了!」我亦催发灵力,托着琼落的叶子与上升的结界比速,最终,还是我的灵力更胜一筹。

「微微,你休想离开我……」

看着琼落宫外固若金汤的结界,元隐的怒意忽然就消弥了,此刻挂在他面上的,是「万事皆在掌控之中」的得意。

13.

囚禁了我,元隐安心的去闭关了。

我的琼落宫外除了结界,还有比平常更多的星官值守。

日子比平常更加百无聊赖,直到一个魁族的女子闯开结界,来到了琼落宫。

夜半,辰星渐布,我寝宫的东南方向传来一丝异动,其声细微。

此刻,值守的星官正在轮换,难道是琼落来救我了?

因怕它灵力低微被伤,我赶忙去查探异动,若是琼落,我还可接应一二,不想却见一个陌生女子破开了结界一隅,见我愣神赶忙拉住我的手腕躲在角落,她低声说道:

「嘘,我是来救你的。」

星官轮换完毕,我亦被她牵回了琼落宫里。

「灵微,你千万不要再和元隐同房了!」

那女子急切的握着我的手,开口就是这么一句,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我如遇雷击。

「你知不知道,你孩子并没有死,而是用来为我续命了!」
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,我真的很想反驳她,骂她心口雌黄,但是结合元隐此前的做法和说法,我又没有底气。

疑问,痛楚,愤怒一时都在我胸腔里交杂。

孩子?为他人续命?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绝对骇人听闻的,怎么会发生在我孩儿的身上呢?孩儿也是元隐的亲骨肉,他不可能舍得的……

我泪落连珠,一句话也讲不出来。

「灵微,是我对不起你……」那女子眼眶也渐渐湿润起来,她说:「灵微,我们都被元隐骗了!」

这个女子向我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。

14.

元隐原是上天庭的仙官,因魁族阖族寿数不逾千年,法力低微而无力镇守圣地,上天庭特遣元隐镇守,与元隐一同镇守圣地的,还有这个闯入琼落宫的女子,也是魁族圣女——瑶昔。

传闻圣地藏着魁族先祖留下来的永生之法,寻神之道,但几万年亦无人能解。

「在一次保护圣地的战斗中,元隐偶然得知了永生的秘密……」

瑶昔说,成神一事,全系魁族圣女一身,他们两个得到秘法便开始修炼,而后情愫渐生,私定终身。

我的眼泪荒凉的落下,虽然早已渐渐的不爱元隐了,但忽然听闻这样的前尘旧事我也难免伤怀,我暗道自己真是蠢的透透的了,这几千年竟用自己活生生的孩儿为他人做嫁衣……

「元隐的的确确的修成正果了,但我却快要陨落了……」

瑶昔眼波流转,视线渐远,正盯着宫外倏忽而过的流星。

「为了续我寿元,元隐耗了大半仙法,又逢魁族内乱,元隐遭到重创,掉进了午木山……」

再后来的事情,我们就都心知肚明了。

瑶昔提起裙摆,直直的跪在我脚边,我想搀扶她时却被她拒了,随后又是伴着抽泣的开口:

「你如此的天真善良,成了元隐选定的育子对象,你们诞育的神之子,可为我无限的延续寿命……」

瑶昔开始拼命的给我磕头,但是我双足如灌铁水,她的陈述甚至让我的身子都麻了一半。

就因为我天真?就因为我好骗?就因为我……爱他?

我忽然想找元隐当面对质,怒意几欲冲破颅顶。

「这样的话,我想听元隐亲自说!」

我迈步欲走,却被瑶昔拦下。

「你不能!如果现在被他知晓了,我们就功亏一篑了!」

我们视线相接,她转头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。

「……因为我也想要逃走,元隐的做法让我无法认同,为了还你救命之情,我才来带你一起离开……」

15.

「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帮助,无论你说的真假与否,我的孩儿都已经不在了……尤其还有可能因你们而死!」

一想到我孕育数十年的三个孩儿,我便痛不欲生。

原以为只是我灵力低微,使得孩儿们胎中不足,从未料想事情会有这样一种真相……

原来元隐那样迫切的期盼孩儿降生,竟是为了救真正所爱之人吗?

我开始认真端详瑶昔,果然倾世之貌,就连上天庭也无出其右者。

元隐会爱她,我一点不稀奇。

我回想过往与元隐相处的种种,他似乎真的没有好好对我讲过一句爱我之言,什么午木山的朝夕相处?什么「以玉盟誓,朝夕见之」,都是元隐的谎言……

我何其无辜?我的孩儿何其无辜?

「那倘若我告诉你,你的孩儿仍有救呢?」

瑶昔为了让我相信她的说法,忽然向我掌心注入了一丝灵力,这缕灵力使我心中大恸,因为我对这灵力再熟悉不过。

那里有我孩儿们的气息,那是我孩儿们的灵力……

「你的孩儿们现在就在望辉宫中,因我体内有元隐之神力,才可勉强穿梭他布下的结界,但你的孩儿……我却救不成……」

我再也无法保持理智,只能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追问瑶昔:「为什么救不成?到底怎样才能救我孩儿?」

「因为……因为元隐很是阴毒!他以婴儿躯体为结界,封固婴儿神元,若没有来自母体的灵力,结界是无法打开的……」

瑶昔似乎亦恨毒了元隐,但我却不晓得她恨为何来,明明元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……?可事关我的孩儿,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了……

瑶昔亦深吸一口气,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,她说:「魁族有置换灵力的秘法,只要你我灵力交换,便可以救出你的孩儿!」

16.

我同意了修炼瑶昔所讲的秘法,元隐会随时出关,我们也要抓紧时间。

瑶昔所言,修成秘法,三日足矣,因此随后的三日里我们都在置换灵力,转眼三日将过,我的灵力几乎耗尽,即便在最后时刻我亦不断托付瑶昔,救出我的孩儿后定要善待,而瑶昔只是点头,而后又聚精会神的修炼。

「砰!」

灵力耗尽之时,我听见宫外结界乍破,元隐泼天的怒意随他的吼叫一并传来。

「你在做什么?谁允许你这样……」

我知晓,他必定是盛怒的,他的声音必然是大到似要将琼落宫震碎的,可我却渐渐的听不清了,眼前的瑶昔似乎是笑了,但我亦渐渐看不清了。

灵力耗尽,灵体破散,灵魄将溃……

一片虚无将我笼罩之时,我知晓,我要陨落了。

17.

时间好似静止了,又好似飞速的前进,在那片不似寻常的恐怖黑暗里,我不知道游荡了多久。

「别再睡了,求你……」

诺大的虚无里,我听见有人唤我,他的声音染着无尽的哀痛,无助……

他好像,等了我好久了。

于是空余寂寂的一片黑暗,仿佛被那声音击开,那一瞬间,以光为色的涟漪在我意识连连的荡开,虚无与黑暗被击退,我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晴好的天。

「你醒了……终于醒了……」

男子的眼眸恰如星月辉光,他声线里带着绵长无尽的喜悦,清风拂过他的发梢,我闻见了无数次荡悠秋千时闻见的温煦素香,他一定是琼落。

「琼落,你化形了?」

我的手不自觉的就想接近他的面庞,好教我知晓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幻,甫一触及,却见一抹霞色晕上他的脸,他说:「傻灵微,我等了你好久。」

他扶着我堪堪起身,身下是一张藤床,上面铺着几层软毯,夏日卧之,缓缓生凉。

我打量着周围却不识,但有一棵树我却眼熟。

那也是一棵琼落树,只不过比午木山的要大上数倍,一树月白的花不似桃李,倒更像合欢,却比合欢的花冠更为蓬盛,偶有花落,亦未及落地便化入风中了。

大约是我盯着树看久了,琼落倒生出了些不自在。

「这就是我的本体。」

我这才发现琼落自我醒就一直保持那一个姿势,一条腿跪在地上,另一条腿弯曲,以膝盖抵着那藤床的床沿。

「唔……你那样跪着不累么?」

我微皱起眉头,盯着他的膝盖看。

「嗯……还好,因为这个床是可以摇的,所以我就……」琼落不自然的轻声开口。

「摇?」

我左看右看不晓得这床是怎么个摇法,却见琼落把抵着床沿的腿撤去了,他半蹲着扶我躺下,又绕到床头。

「就像这样。」

琼落修长的指节轻轻拨弄着藤床,我的脸随着藤床的摇动忽然就离琼落很近,使我又想起了在午木山荡秋千的那些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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